第3章 (第4/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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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连十岁的孩子都看得出来，沈蔓怎么可能没发现？
他走到展区尽头，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简介牌，上面印着沈江明的照片和简介。照片里的男人约莫四十岁，留着及肩的长发，眼神锐利，嘴角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看起来有点桀骜不驯。简介里写着他毕业于沈蔓所在的大学美术系，比沈蔓高两届，是“近年备受关注的自由画家”，风格“以细腻的情感刻画和强烈的个人符号著称”。
沈蔓的学长。林远想起沈蔓第一次被问起沈江明时的回答——“大学时的学长，不太熟”。
不太熟？会把一个“不太熟”的学长的画挂在自己策划的画展最显眼的位置？会让一个“不太熟”的学长画了自己十年的背影？
林远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展厅里的冷气很足，他却觉得浑身发烫，脑子里像有无数个碎片在碰撞——沈蔓闪烁的眼神，沈江明画里的细节，林舟说的“妈妈前几天教我画画”，还有那幅藏在帆布包里的十年前的素描……
这些碎片慢慢拼凑出一个模糊的轮廓，让他不敢细想，却又控制不住地去想。
“爸爸，我想找妈妈。”林舟拽了拽他的手，“我有点渴了。”
“好，我们去找妈妈。”林远睁开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他牵着林舟穿过展厅，往工作人员通道的方向走。路过《等待》时，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画里的女人依旧站在那里，仿佛已经等了很久很久，背影里的怅惘，忽然变得像一声无声的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