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1/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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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魏俨的边军与乘胜追击而来的魏劭渔阳大军,在边州以北三百里的野狐岭下胜利会师时,刘琰纠集的叛军主力早已在逃亡途中被彻底击溃,刘琰本人只带着十余骑亲信狼狈遁入漠北深处,生死不明。

野狐岭下,残阳如血,将广袤的战场染成一片悲壮的金红。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焦糊味。战旗在晚风中猎猎作响,疲惫却兴奋的士兵们正在清理战场。

魏劭一身染血的玄甲,在亲卫的簇拥下,大步走向同样风尘仆仆的魏俨。两人隔着数步距离站定。经历了生死鏖战,彼此的脸上都带着疲惫,眼神却亮得惊人。

表兄！魏劭的声音带着激战后的沙哑和由衷的激动,渔阳之围得解,叛军溃散,边州无恙,全赖表兄神机妙算,力挽狂澜！他郑重地抱拳,深深一揖。这一礼,是君王对柱国大将的敬重,更是兄弟间冰释前嫌的见证。经此一役,魏俨用无可争议的实力和忠诚,彻底赢得了魏劭的信任和整个魏氏集团的尊重。

魏俨伸手扶住魏劭的手臂,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真正释然的笑容,声音沉稳：分内之事。君侯无恙,大业可期,便是魏俨之幸。

他的目光掠过魏劭,投向更远处正在指挥士兵救助伤兵、清点缴获的一道纤细却坚韧的身影——我正蹲在一个受伤的边州小兵旁边,小心翼翼地帮他包扎手臂上的伤口。

魏劭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眼神微微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拍了拍魏俨的肩膀,低声道：边州有表兄,孤无忧矣。待扫平余寇,重整山河,再与表兄把酒言欢！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带着一丝男人间的了然和笑意,有些人,有些事,莫要再错过了。

魏俨微微一怔,随即,一抹更深的笑意在他染着风霜的眼底缓缓漾开,如同冰河解冻,春水初生。他没有回答,只是再次郑重地抱了抱拳。

大军凯旋,班师边州。胜利的喜悦如同暖流,融化了边塞深秋的寒意。魏俨的声望在边州乃至整个魏劭的势力范围内达到了顶点。战神、边州屏障的名号不胫而走。曾经流言蜚语,在赫赫战功面前烟消云散。他正式承袭了边州州牧之位,成为这片土地名至实归的主人。

州牧府张灯结彩,举行了简单却足够隆重的庆功宴。宴席散去后,魏俨屏退了左右。深秋的边州,夜空格外高远澄澈,一轮皎洁的明月如同巨大的玉盘,悬挂在墨蓝色的天幕上,清辉洒满整个庭院,也笼罩着并立于州牧府最高望楼上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