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6/3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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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块……五百块……
我像着了魔,盯着镜中自己扭曲的脸,右手颤抖着,却无比坚定地将那妖异的膏体,朝着冰冷光滑的镜面按了下去。
嘶——
膏体接触镜面的瞬间,发出一种极其怪异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那声音很轻,却像毒蛇的嘶鸣,直接钻进我的耳蜗深处,激起一片冰冷的鸡皮疙瘩。更诡异的是,那暗沉如血的膏体在镜面上留下的痕迹,并非均匀的油滑,而是带着一种奇特的……粘滞感。仿佛那不是蜡质,而是某种粘稠的半凝固液体,被强行涂抹开来。阻力比想象中大得多,像是在涂抹一层半干的胶水。
我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手臂僵硬地移动着。红色的痕迹在镜面上艰难地延伸,歪歪扭扭,像一条丑陋的、流着脓血的伤疤。镜中的影像被这诡异的红色分割、扭曲。我的脸被映得更加惨绿,眼神空洞得像个死人。那股铁锈混合腐败甜腻的气味在封闭的浴室里疯狂发酵,浓烈得几乎让我窒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粘稠的血浆。
终于,一个勉强能辨认出的、歪斜潦草的唇印形状出现在了镜面中央。它如此丑陋,如此邪恶,如同一个拙劣的诅咒。我飞快地掏出手机,手指抖得几乎拿不稳,对着那面被亵渎的镜子,咔嚓拍了一张。
照片在屏幕上定格。惨白的背景,扭曲的红色唇印,像一只刚刚吸饱了血的怪物留下的印记。手机屏幕的光映着我毫无血色的脸,额角的冷汗滑落,滴在冰冷的屏幕上。
完成了。快走！
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对金钱的渴望。我猛地将口红旋回,胡乱塞进湿透的配送服口袋,甚至顾不上关盒盖,转身就往外冲。
跑！逃离这个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甜腻牢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