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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门后是段向下的石阶，阶面铺着暗红色的地毯，踩上去像踩在某种生物的皮肤上。越往下走，空气里的檀香就越浓，混着酒精和汗液的味道，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甜腻。
石阶尽头的景象让权之维的呼吸骤然停滞。
这是间巨大的地下赌场，穹顶挂着水晶灯，光线却昏暗得像蒙着层灰。数十张赌桌散布在大厅里，赌徒们穿着各式衣服，有穿西装的商人，有披风衣的混混，甚至还有几个穿净界制服的黑衣人——他们的袖口都别着青铜符牌，与守界人的标记一模一样。
赌桌的筹码不是钞票，而是锈迹斑斑的青铜器碎片。有人用半块青铜爵押注，有人推过去一柄断剑，庄家则用一杆青铜秤称量碎片的重量，秤砣是颗拳头大的黯灵结晶，在灯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光。
“销金窟果然在交易黯灵。”虞雪的声音压得很低，红伞在身侧缓缓旋转，“那些赌徒里至少有一半是黯灵拟态，剩下的……是被利益收买的人类。”
权之维的目光落在大厅最深处的高台上。那里摆着张紫檀木赌桌，桌后坐着个穿唐装的老者，手里把玩着枚青铜令牌，令牌上的蟠螭纹与镇界觚的纹饰完全吻合。老者的左右站着两个黑衣人，腰间的青铜刀正是守界人虚影里的“断界刀”。
“守界人的首领。”权之维拽着虞雪躲进一根罗马柱后，青铜戈的灰焰突然变暗，“他手里的令牌，是开启地下三层的钥匙。”
高台上的老者突然抬头，目光精准地锁定罗马柱的方向。“既然来了，何必躲着？”他的声音透过扩音装置传遍大厅，所有赌徒瞬间停手，齐刷刷转头看来，“权老板，令尊的债，该清算了。”
权之维握紧青铜戈，刚要迈步，虞雪突然按住他的手腕。她指向那些赌徒的脚边——每个人的影子都在不规则扭曲，像有活物在里面蠕动，而影子的尽头，都连着高台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