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8/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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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同志你看！他疯了！他血口喷人！
警察眼疾手快,立刻冲上来死死按住了状若疯魔的林浩,厉声呵斥：林浩！住手！这里是派出所！你想干什么！
狂风暴雨的深夜,偏僻路段本就车流稀少,加上工程车司机早已弃车逃逸（事后查明是被林浩指使来追债的打手之一）,这反而给警方调查减轻了干扰。我冷静地提供了所有能证明自己当时不在车上、从未接触过车辆的证据——打工排档老板和同事的证词、出租屋门口的监控（显示我接到电话才匆忙冒雨出门）、手机通话记录和定位。铁证如山,我的嫌疑很快被排除。
当第二天清晨,疲惫的警察将我送出派出所大门,叮嘱我去医院看看你弟弟,保持电话畅通,随时配合调查时,我看着雨后初晴却依旧灰蒙蒙的天空,第一次感觉到沉重的枷锁被卸下。那一声石破天惊的他在撒谎,不仅是对林浩罪行的控诉,更是对我自己过去十八年屈辱人生的彻底决裂！从今往后,那个任人欺凌、默默隐忍的林默,已经死在了昨夜的暴雨和鲜血之中。
12
回出租屋的路上,内心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激烈交战。去看他那个毁了我人生、刚刚还想在派出所打死我的弟弟不去那毕竟是……我狠狠甩头,甩掉最后一丝可笑的犹豫。林浩和杨秀芬不仁,但我林默,不能连做人的底线都丢了！哪怕只是去看一眼,确认他死不了。
踏入县医院急诊走廊,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混合着病痛的呻吟扑面而来。惨白的灯光照着一张张或痛苦或麻木的脸,家属们面色凝重,脚步匆匆的医生护士像绷紧的发条。窗外,天空再次阴沉下来,飘起了冰冷的细雨,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压抑的灰暗之中,恍如末日。
林浩家属林浩家属在吗护士的呼喊在嘈杂的走廊里显得有些微弱。
我循声走去。在手术室门口冰冷的金属长椅旁,我看到了林建国。他佝偻着背,像一夜间老了十岁,双手死死撑在冰冷的墙壁上,仿佛不这样就会立刻瘫倒。脸色灰败,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的眼睛空洞地望着手术室门上刺眼的红灯,那副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盛气凌人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被彻底抽干灵魂般的憔悴和脆弱。
杨秀芬则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手术室门口狭窄的空间里不停地来回踱步,双手神经质地绞在一起又松开,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人被巨大的恐惧和焦虑吞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