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4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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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在我脖子上压出一道血线,血珠顺着往下淌,烫得吓人。小北突然扑过来,抓住刀刃,手心瞬间红了一片。她哭喊：放他走！我留下！那一秒,我听见脑子里有根弦嘣地断了。我猛地用后脑勺撞墨镜男鼻梁,顺势抓住他手腕往膝盖一磕,弹簧刀当啷落地。阿珊想扑过来,被我反手一巴掌扇得转圈。我拉着小北往外冲,铁门被锁,我抄起灭火器咣咣砸锁,虎口震裂也顾不上。终于,门开一道缝,我们挤出去,狂奔进雨里,身后咒骂声、脚步声混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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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两条街,确定没人追来,我们才停下。小北的手血糊糊,雨水冲得发白。我脱下T恤给她裹,嘴唇发抖：傻啊你,抓刀刃！她咧嘴,眼泪混着雨水：哥,你流了好多血。我这才感觉脖子火辣辣疼,但心里却前所未有地痛快。什么机会、五千块、深圳总部,全他妈是泡沫！我扶着她,一步一步往家走,雨大到睁不开眼,我们却笑出声,像两个刚从水里捞起来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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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我给她的手缝了五针——用的是厂里缝帆布的粗针和酒精棉,疼得她嗷嗷叫,却愣是没掉一滴泪。我脖子贴了三片创可贴,像条被剁了头的蜈蚣。我们并排坐在沙发上,谁都没提深圳。饼干盒还在,里头多了张带血的一百块,是小北攥了一路的那张。她忽然说：哥,我不去了,我就在胖子的店里干,攒钱学美甲,然后开自己的店。我点头：行,哥陪你。

窗外,雨又小了,远处霓虹灯一闪一闪,像嘲笑我们的不自量力。可我知道,机会真正的样子,不是别人递过来的合同,而是我们一起从刀口下逃出来的这条命。

第三章　夜路走多了,路灯都会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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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只要逃出那条后巷,故事就能回到正轨。结果老天爷告诉我：真正的麻烦,得先把你按进泥里滚三圈,才肯开始计时。

第二天一早,脖子上的刀口火辣辣地提醒我——昨晚不是噩梦。小北的手包成了白粽子,却还坚持要去上班。我请了假,打算先带她去医院换药,再去找陈胖子谈谈排班。刚下楼,就看见楼道口围了一圈人。居委会大妈举着大喇叭：谁家的快领走！堵消防通道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挤进去一看——那个粉色行李箱,被剪开了,衣服、洗漱包、美甲教材散了一地,像被狼啃过的内脏。最上面,压着一张A4纸,红字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