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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山的呼吸猛地一窒!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不是任何熟悉的戏文唱段。那旋律……那转承启合间独特的韵味……分明是他昏迷前、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后台通道里,二月红抱着琵琶,为他弹奏的那首哀绝入骨的《雨霖铃》!
只是此刻,那旋律被二月红用清唱的方式演绎出来,去掉了琵琶的凄厉呜咽,放慢了原本令人窒息的节奏,变得异常平和,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存的暖意。他唱得很轻,很慢,每一个字音都咬得清晰而温柔,像是在耐心地教导,又像是在独自品味着一段深埋心底、无法言说的过往。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熟悉的词句,熟悉的旋律,却不再是前世诀别的哀鸣,也不是后台那刻骨的控诉。它被时间、被这场重生、被这清晨的阳光和稚嫩的童音,温柔地包裹着,沉淀了下来,变成了一种带着淡淡忧伤的追忆,一种……只属于他们两人之间、无法抹去的印记。
小丫头显然对这段旋律还不熟悉,跟着哼唱有些磕磕绊绊,调子也跑得厉害。二月红却并不着急,只是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偶尔抬手纠正一下小丫头的手势,眼神专注而温和。
阳光透过梨树碧绿的枝叶,洒下细碎的光斑,在他们身上跳跃。风很轻,带着雨后特有的清新。一切都静谧而美好,仿佛前几日的血雨腥风、生死相搏,都只是遥远的一场噩梦。
张启山静静地站在窗后,高大的身影一半沐浴在晨光里,一半隐在窗棂的阴影中。胸口被厚厚纱布包裹的伤口,随着每一次心跳传来清晰的搏动感,提醒着他那场以命相搏的赌局,那支冰冷的银簪,还有对方最后那句看似冰冷实则……复杂的两清。
他看着回廊下那个耐心教导的身影,看着他清唱时微微颤动的喉结,看着他侧脸在阳光下近乎透明的轮廓。那首被重新演绎的《雨霖铃》,每一个音符都像细小的羽毛,轻轻搔刮着他心底最柔软、也最疼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