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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玉!新沁色!旧匣子!露马脚!砸招牌!
这哪里是在说古董这分明是在赤裸裸地、用只有极少数核心人物才知晓的暗语,揭露张启山利用他二月红作为旧匣子,去诱捕那些对张启山有异心的新沁色(暗指投靠新势力或怀有二心者)!更是在影射张启山最终会因此砸了招牌,身败名裂!
张启山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比死人还要难看!他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不断滴落,砸在光洁的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他看着台上的二月红,看着对方眼中那冰冷刺骨的嘲讽和洞悉一切的锐利,只觉得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
前世他自以为是天衣无缝的局,自以为能护对方周全的算计,原来在对方眼中,早已是昭然若揭的利用!原来那些他以为的牺牲,在对方看来,不过是赤裸裸的背叛和出卖!那首《雨霖铃》,那慢得令人心碎的弹法,竟是对他张启山最无声、也最刻骨的控诉!
二月红的目光终于从面无人色的李老板身上移开,重新落回张启山脸上。那眼神,冰冷得如同数九寒天的深潭。
佛爷,他抱着琵琶,缓缓站起身,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窗外的风雨,戏,唱完了。他微微颔首,姿态依旧是名伶的优雅,眼神却疏离如陌路,恕二月红身子不适,先行告退。这满园的看客,还有……这长沙城的‘风雨’,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窗外,就劳烦佛爷您……自己个儿,慢慢消受吧。
说完,他不再看张启山一眼,抱着那把琵琶,转身,一步一步,走向后台幽深的入口。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深蓝色的戏袍下摆被风吹动,背影孤绝清冷,带着一种斩断一切、再不回头的决绝。
哗——!台下死寂的空气终于被打破,如同滚油里泼进了一瓢冷水,瞬间炸开了锅!惊呼声、议论声、倒抽冷气声、难以置信的低语声交织成一片巨大的嗡嗡声浪,几乎要掀翻梨园的屋顶!所有人看向张启山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惊疑、恐惧和难以言喻的复杂。张大佛爷的隐秘算计,竟被一个戏子当众戳穿这长沙城的天,怕是真的要变了!
张启山却像一尊被风雨侵蚀了千年的石像,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那双紧握成拳、指节捏得咯咯作响的手,和眼底翻腾的、如同火山爆发前压抑到极致的痛苦、悔恨、以及一种近乎绝望的执拗,暴露了他内心滔天的巨浪。
他死死盯着那即将消失在后台黑暗中的背影,那个用一首琵琶、几句暗语就将他钉死在耻辱柱上、也彻底撕碎了他所有侥幸和伪装的背影。前世二月红倒在血泊中最后看向他的眼神,与此刻这决绝的背影,在他脑中疯狂地交错、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