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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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从没有备用宿主,只有等待时机的掠食者。他以为自己是末世里的造物主,却没料到,那些被他当作工具的生命,早在暗夜里磨利了爪牙,只等他亲手打开牢笼的那一刻,将他拖进自己挖好的深渊。
女儿指尖的蓝血滴在林野手背上,他忽然像被烙铁烫过似的猛地缩回手——那液体正顺着皮肤的纹路往里钻,所过之处,皮肤瞬间泛起青黑,像被墨汁浸染的宣纸。
这菌……它在反噬林野盯着自己变形的手指,指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尖利,指缝间钻出细密的蓝色绒毛。女儿却笑了,骨翼在她背后缓缓展开,每一片骨膜上都布满血管状的纹路,流淌着和他手背上相同的蓝。
反噬爸爸,您忘了这菌是怎么来的。她俯身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他的额头,您从废弃实验室带回来的原始菌株,本就是用您的DNA培育的——您说过,‘最听话的工具,得用自己的骨血养’。
林野的喉咙突然发紧,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气管里爬出来。他这才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自己撬开研究员的冰柜,偷走菌株时,曾被容器碎片划伤手指——原来不是挪用善款,是那时就埋下了共生的伏笔；那些为粉丝写的歌,旋律里藏着的不是鼓励,是控制菌核增殖的声波密码。
您以为救了我女儿忽然扯掉脖颈处的纱布,下面没有伤疤,只有块蠕动的肉团,这是您给我的‘礼物’啊——能让所有接触过的人,都变成您的共生体。您挪用的公益款,早变成了散播菌株的气溶胶；那些骂过您的人,现在乖乖听您的话,不是因为感动,是菌核在脑子里生了根。
林野想嘶吼,却发不出声音。他看见女儿身后的难民们正慢慢围拢,每个人的瞳孔里都浮着淡淡的蓝,脖颈处同样有块凸起的肉团。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像被操控的提线木偶。
您总说‘善良好骗钱’,女儿轻轻抚摸他变形的脸颊,骨翼的阴影将他完全罩住,可您忘了,我最像您啊。现在整个基地都是您的‘作品’了——您不是要‘洗白’吗这下,您和您的‘善良’,总算能永远绑在一起了。
远处传来基地防护罩破裂的巨响,是救援队终于冲破了封锁。可当他们举着枪冲进来时,却在刺眼的光束里看见诡异的一幕：林野被蓝血浸透的身体正在融化,那些蓝色液体渗入难民们的皮肤,而他的脸最后定格的,是个和女儿如出一辙的、冰冷的笑。
没人知道,这场救赎从不是意外。从他偷出菌株的那天起,就计划着用救人做幌子,完成一场盛大的寄生——他救的从来不是粉丝,只是能让自己成为末世里,唯一掌控共生体的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