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5/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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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东风。林晚舟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你爷爷叫贺云庭。
年轻军官的手指僵在弹匣上。坑道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柴油发电机嗡嗡的震动声。远处传来闷雷般的炮响,不知是敌军还是我方在试射。
您认识我爷爷贺东风慢慢站起身,一米八五的个头在低矮的坑道里不得不微微佝偻着,他1927年就...
死了。林晚舟从贴胸口袋掏出个油布包,层层揭开,我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油布展开,一枚锈蚀的弹壳在昏暗的坑道里泛着铜光,壳身上歪歪扭扭刻着留给以后点名的人。
贺东风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他伸手要接,林晚舟却突然合拢手掌：知道为什么叫你来老山轮战吗老军医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昨天手术留下的血痂,你爷爷守南昌城楼,你守国境线,这就是军人的命。
一颗122毫米榴弹炮在百米外炸开,震得坑道顶部的泥土簌簌落下。通讯兵冲进来喊了句什么,被贺东风挥手赶了出去。他接过弹壳,指腹摩挲着那些刻痕,突然转身从作战背心上抽出刺刀。
你干什么林晚舟下意识去拦。
贺东风已经划开左手食指,就着坑道里15瓦的灯泡,在军用地图背面写下血书。老军医看清了那行字——若我牺牲,请将我的名字补入八一名册。年轻人写完最后一笔,把血书压在弹壳下,铜与纸在弹药箱上构成诡异的祭坛。
今晚我们突袭54号高地。贺东风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说明天的早饭安排,师侦察连说越军特工队在那挖了屯兵洞。他指了指坑道壁上挂的作战图,用红铅笔画出S形路线,我们从侧翼穿插,爆破组先上。
林晚舟盯着那个路线图,突然抓住贺东风的手腕：防炮击走位老军医的指尖准确按在几个转折点上,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必须三秒内通过,否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