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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枫似乎被惊到,下意识地抬头。那双浅淡的、总是映着天空和岩石的眼睛,此刻清晰地映着白书的脸,里面翻涌着一种白书从未见过的、复杂的情绪——困惑,狼狈,还有一种更深沉、更灼热的东西,像峡谷深处从未见过阳光的熔岩,在薄薄的地壳下翻滚奔突。
四目相对。空气凝固了,只剩下溪水哗啦作响。
白书张了张嘴,喉咙被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想问,想看清……但所有的话语和勇气,都在对方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目光中溃不成军。
阿枫率先移开视线,飞快地垂下眼睑,猛地收回手,仿佛被火烫到。他迅速站起身,背过身去,水珠顺着他紧实的脊背滑落。他胡乱地套上袍子,系带的手指微微发抖。
好了。他声音闷闷的,带着强装的平静,没有再看白书一眼,转身大步朝着小木屋的方向走去,脚步仓促。
那晚,小木屋里的气氛比以往任何一夜都要紧绷。
两人依旧挤在那张窄床上,背对着背,中间仿佛隔着一条无形的鸿沟。身体都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小心翼翼地避免任何一点接触。阿枫的呼吸声比平时更沉、更缓,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白书睁着眼,望着窗外稀疏的星光,身侧传来的热源此刻却像烙铁般灼人。白天溪水中那短暂的、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对视,和指尖下那细微的颤抖,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放。他知道,阿枫也知道。那道薄薄的、名为克制的纸墙,在两人之间摇摇欲坠。
几天后,当白书尝试着大幅度伸展手臂,发现痛感已基本消失时,阿枫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许久。那眼神很深,像在评估一件即将完工的作品,又像是在无声地丈量着某种即将到来的离别。
明天,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出去。
这两个字像冰冷的箭矢,精准地射穿了白书的心脏,带来一阵尖锐的钝痛和早已预知却依旧猝不及防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