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3/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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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鬼使神差地开车去了那个地址。公寓楼下种着名贵的香樟树,保安亭的栏杆是自动的,门口停着的车都价值不菲。她坐在车里等了三个小时,从烈日当空等到夕阳西下。终于看到周明宇开着他们的婚车送陈瑶回来,他下车时替她挡开车门的动作熟练又自然,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腰侧。陈瑶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那笑容是林晚星很久没见过的温柔。

阳光刺眼,林晚星把空调开到最大,冷风直吹着脸,却吹不掉眼角的湿意。她看着他们并肩走进公寓楼的背影,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喘不过气。她没有冲上去质问,而是发动车子回了家,把自己关在卧室哭了一下午。哭完后照常做晚饭,等周明宇回来,甚至在他说今天好累时,温柔地给他按肩。她想不通,那个曾经会因为她皱一下眉就紧张半天的男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周明宇大概以为她还蒙在鼓里,依旧扮演着顾家好丈夫的角色。会记得她不吃香菜,做饭时特意把香菜挑出来；会在她来例假时煮红糖姜茶,放足了桂圆红枣；甚至上周结婚纪念日,还送了她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说是弥补之前的亏欠。可这些温情像裹着毒药的糖,甜腻的表象下是蚀骨的冰冷。她戴着那条项链时总觉得脖子发痒,像是戴着沉重的枷锁。

凌晨四点,书房的灯还亮着。林晚星起身走过去,门没锁,虚掩着留了条缝。她看到周明宇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屏幕蓝光映在他脸上,显得有些陌生。聊天窗口的备注是宝贝瑶,他正在打字：星星有点怀疑了,最近少联系,等我稳住她。后面跟着一个亲吻的表情。

下一秒,他又切换窗口回复工作邮件,语气干练专业,和刚才判若两人。这个男人在不同的角色里切换自如,仿佛分裂成两个人：一个是她的丈夫,负责提供安稳的生活和偶尔的温情；一个是别人的情人,提供新鲜的激情和甜言蜜语。

林晚星轻轻推开门,周明宇慌忙关掉聊天窗口,像个被抓包的学生,手忙脚乱地差点碰倒桌上的水杯。怎么醒了他的声音带着心虚的沙哑,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

睡不着。林晚星走到他身后,看着电脑屏幕上未发完的邮件,标题是关于季度业绩的汇报。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周明宇,我们谈谈。

他转过身,手指紧张地抠着桌沿：有什么事明天说,我明天还要早起开会。

就现在。林晚星拉过椅子坐下,直视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曾经盛满了她的整个世界,如今却只剩慌乱和谎言,那个女孩是谁

周明宇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从红到白再到青,沉默了几秒后,突然烦躁地抓抓头发：你都知道了他没有否认,也没有解释,反而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坦然,仿佛隐瞒比承认更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