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12/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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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独自一人,倚靠在走廊尽头露台入口的阴影里,背对着喧嚣的宴会厅。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暗红色的液体在高脚杯里轻轻晃荡,像凝固的血。走廊壁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她纤细却挺拔的背影,那份在人群中游刃有余的从容消失了,周身笼罩着一层疏离而冰冷的疲惫。指尖那一点猩红的微光,在昏暗中明明灭灭。
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撞击着,刚才班长那些刺耳的话,还有十年前器材室门外她那双失望愤怒的眼睛,此刻如同沸腾的岩浆,灼烧着我的神经。十年了。那个夜晚像一块沉重的、生了锈的烙铁,死死压在我的灵魂上。也许,是时候把那块腐肉挖出来了即使会鲜血淋漓。
我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带着香槟的微醺和走廊里清冷的空气,径直走了过去。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清脆声响似乎惊动了她,她微微侧过脸,看清是我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种无懈可击的平静,眼神淡漠得像结了一层冰的湖面。
林薇。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嗯。她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重新投向露台外沉沉的夜色,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我……喉咙像是被砂石堵住,每一个字都需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挤出,十年前……教导处那次……偷试卷……我艰难地组织着语言,不敢看她的眼睛,目光落在她杯中晃动的酒液上,其实……我们……不,是我……是为了你。终于说出了口,那个埋藏了十年的、沉甸甸的秘密。
空气仿佛凝固了。走廊里只剩下远处宴会厅飘来的模糊音乐声。
林薇晃着酒杯的动作,骤然停住。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那张在商场上以冷静睿智著称的美丽脸庞上,没有任何我想象中的惊讶、震动,甚至一丝波澜都没有。只有一种彻骨的、近乎嘲讽的冰冷,像淬了毒的冰凌,从她眼底深处蔓延开来,瞬间冻结了她整张脸。
她看着我,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弧度。那笑容没有一丝温度,冰冷、锋利,带着洞悉一切的残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