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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吉取出画具,却迟迟无法下笔。这片圣湖太美,美得让他害怕自己的技艺不足以表现其万一。正当他出神时,身后传来苍老的声音：画师为何犹豫
转头看见一位身着褐色氆氇的老者,皱纹间积满风霜,眼睛却亮得像星辰。老人拄着根奇特的拐杖——顶端嵌着个鎏金转经筒,随着行走发出清脆的铃声。
怕画不出佛国净土。多吉老实回答。
老者大笑,声如洪钟：哪个佛国比得上眼前这片湖他席地而坐,从怀中掏出个扁木盒,我年轻时也画唐卡,直到有天发现,最美的画布是大地,最好的颜料是阳光。
木盒里是半块已经干硬的朱砂颜料,边缘磨损得厉害。多吉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您是...洛桑画师他小时候听祖父提起过,四十年前有位天才画师在完成一幅旷世之作后突然消失,只留下半盒颜料。
老人不置可否,指着湖面：看那波纹,像不像佛的衣褶夕阳将湖水染成金红色,确实像极了唐卡中常见的祥云纹。多吉福至心灵,取出珍藏的蓝铜矿颜料,在画布上落下第一笔。
他们就这样一个说一个画,直到月光洒满湖面。老者讲述的每个细节都活了过来——湖心岛是文殊菩萨的狮子座,浪花是空行母的裙摆,远处雪峰是金刚杵直指苍穹。多吉画得忘我,甚至没注意到老者何时开始用金粉在画布角落勾画一个小小的卍字符。
这是...日光唐卡的标记多吉手一抖,金线画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