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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简陋的土屋里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味和烟火气。角落的土炕上,阿爹蜷缩在破旧的被褥里,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阿芜…咳咳…回来了老人浑浊的眼睛望过来,随即落在女儿背上那个血淋淋的人影上,惊得猛地撑起身,这…这是谁
路上捡的,阿芜喘着粗气,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炕沿边仅有的空地上,顾不得擦额头的汗,立刻转身去翻找角落一个磨得发亮的旧木匣,爹,您别动,躺好。伤得很重,得赶紧止血。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促。
匣子里是些晒干的草药。她抓出一把三七草、几片白茅根,又拣了几味叫不上名字的止血生肌山草,动作麻利地在石臼里捣碎。昏暗的油灯下,她解开那人被血浸透、粘连在伤口上的玄色外袍。肩背那道狰狞的刀口暴露出来,皮肉翻卷,深可见骨,边缘已经开始泛出不祥的青黑色。
阿芜心头一紧。她见过山里猎户被野猪獠牙挑开的伤口,但眼前这个,透着一股更阴险的狠毒。她定了定神,用烧开晾凉的温水仔细清洗伤口,动作尽量放轻,但那昏迷中的人还是无意识地抽动了一下身体,发出一声模糊的痛哼。她将捣好的草药厚厚地敷上去,又撕下自己里衣还算干净的一角,紧紧包扎好。做完这一切,她才顾得上擦一把脸上的汗和蹭到的血迹。
灯芯噼啪轻响,昏黄的光在土墙上摇曳,映着炕沿边那张沾满泥污、却依旧俊朗得惊人的脸。阿芜的目光落在他紧蹙的眉心和紧抿的薄唇上,这人生死一线,连昏迷都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凛冽。她垂下眼,继续捣着药,石杵撞击石臼的声音单调而沉闷,和着阿爹压抑的咳嗽,填满了这间风雨飘摇的山中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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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灯的火苗在穿堂的山风里瑟瑟发抖,光影在土墙上投下摇曳不定的轮廓。炕沿边,裴昭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像被惊扰的蝶翼,终于艰难地掀开。视线模糊了片刻,才渐渐聚拢。映入眼帘的是低矮、熏得发黑的茅草屋顶,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苦涩和烟火气,还有一种…属于贫瘠山野的清冽土腥味。
他动了动手指,牵动肩背的伤口,一阵尖锐的钝痛立刻席卷而来,让他闷哼出声。意识也随之彻底回笼——伏击、追杀、那道淬了毒的冷刀、滚落山崖的剧痛与黑暗……
别动。一个清凌凌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带着山溪冲刷卵石般的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