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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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现在就快撑不住了！唐晚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哽咽,眼眶瞬间就红了,昨天…昨天我下班回去,看见小区门口那只流浪猫,就那么懒洋洋地趴在花坛边上晒太阳,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毛茸茸的肚皮一起一伏…那一刻,我他妈突然觉得,它活得比我舒服多了！至少它不用改方案改到吐血,不用对客户装孙子,不用每天一睁眼就想着下个月的房贷像把刀悬在头顶！

这句话,像一根淬了毒的针,精准地刺破了三人长久以来用麻木和忍耐编织的保护膜。

凌芊芊猛地放下筷子,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她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着,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破釜沉舟的决心,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光芒：要不……我们干脆…别干了

别干了！李小苒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那我们靠什么活喝西北风吗西北风它也不管饱啊！

哼,现在干着,跟喝西北风又有多大区别凌芊芊的语气陡然变得激烈起来,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狠劲,大不了就把那鸽子笼似的房子租出去,搬到郊区去住！我他妈受够了！受够了每天早上六点半像沙丁鱼一样挤在能把人挤成相片的地铁里！受够了客户凌晨三点一个电话打过来,理直气壮地让你改方案,好像我们都是不用充电的AI机器人！受够了连发高烧都不敢请假,生怕一个位置空出来,下一秒就被虎视眈眈的人顶上！

上个月,她顶着39度的高烧去见客户,结果回来就一头栽倒,烧成肺炎住了三天院,医药费花掉小半个月工资,全勤奖更是泡了汤。那三天躺在病床上盯着惨白的天花板,她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生命被透支的恐惧。

唐晚晚的心被这番话狠狠揪了一下,剧烈地颤抖起来。她何尝不是如此上个月重感冒,烧得头重脚轻,眼前发黑,还是硬撑着在电脑前改方案,最后差点一头栽倒在键盘上。她总安慰自己,再熬一熬就好了,等升职了就好了,等加薪了就好了……可这一熬,就是整整八年！这八年,她错过了父母多少期盼的电话没给自己放过一次真正放松的长假甚至连一场完整的、沉浸其中的电影都成了奢侈。父母电话里总劝她别太累,她每次都笑着说快了快了,再坚持一下就好,可这一下,竟是三千个日夜的循环。

我支持你！唐晚晚看着凌芊芊眼中那簇决绝的火苗,只觉得一股久违的热血冲上头顶,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她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李小苒,小苒,你呢跟不跟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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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苒用力咬着下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手指无意识地在油腻的桌面上急促地敲击着,发出哒哒哒的脆响,像她此刻纷乱的心跳。她在那个看似稳定的国企里,每天应付着复杂微妙的人际关系和堆积如山的琐碎事务,下班时总感觉灵魂被抽空,只剩一具空壳。我……我早就不想干了！她的声音从最初的犹豫,到逐渐拔高,最后凝聚成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大不了…就用那点积蓄硬撑一段时间！总好过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活着像死了,死了又没埋透！